一个电话，检测人员全副武装到家！当地华人亲述德国抗疫故事

MeredithLIN

欧洲诸国虽然地理上大多相连，但是各国的疫情和国情是分化的。
其中，目前新冠确证人数超过 10 万的有 5 个欧洲大国，分别是西班牙、意大利、法国、德国和英国。但是从病例死亡数据看，德国远低于其他四个国家，截至 4 月 22 日，根据 corona.help 数据，德国新冠死亡人数为 5315 例，病死率为 3.53%。
而西班牙、意大利和法国的死亡病例都超过了 2 万人，英国接近 2 万。他们之中有三个国家病死率超过了 13%，最高的是意大利（13.39%），法国（13.35%）和英国（13.48%）紧随其后，西班牙（10.42%）再次之。


（数据图：corona.help 网站）
边缘一点的北欧国家疫情相对缓和，比如截至 4 月 22 日，芬兰的新冠累计确诊不到 5000 人，病死率为 3.61%，这或许和芬兰一贯 " 高冷 " 的 " 社交距离 " 有关。


（受访者供图）
丹麦确诊 8000 多人，病死率为 4.74%；但是瑞典确诊人数却超过了 16000 人，病死率高达 12.1%。对比来看，他们的感染人数虽然低于德国，但是病死率还是高于德国。
因此，德国也被认为是欧洲抗疫的优等生代表，其病死率一直到 3 月底 4 月初才超过 1%，但是值得注意的是，4 月以来德国的病死率一直在上升，尤其当前德国逐渐解封，还是需要警惕。
4 月 20 日以来，德国开始逐步解封，出行的人们防范意识也有所提高。长居北威州的一凝向记者表示，当地的小镇上大家都保持了安全的社交距离，德国从下周一开始，所有联邦州下令公共场所都强制带口罩。


感染人数高，病死率低
回顾德国疫情，一凝告诉 21Tech 记者：" 德国人也包括生活在这里的我自己，并没有觉得德国的疫情形势像意大利、西班牙那样不可控那样严峻。看欧洲的死亡率，德国是出奇地低。所以德国民众对于这次疫情的认识和重视程度和国内同胞们其实不是在一个认知水平线上的。"
一开始德国对疫情的控制力度并不大，2 月底 3 月初大型聚会和赛事不断，比如德国巴伐利亚狂欢节、妇女节、音乐会、德甲赛事等等，都为德国疫情的暴发埋下隐患。截至 4 月 22 日，德国的新冠累计确诊达到了 150648 人。


随着德国确诊人数指数型增加，在 3 月 18 日，德国总理默克尔发表了一次关键的历史性电视讲话。" 通常她只会在新年发表电视讲话，这一次是她执政十多年第一次非新年电视讲话。她号召德国人一起努力，攻克难关，这对于德国人来说极为罕见，" 一凝告诉记者：" 因为二战的关系，德国的战后教育很是小心避免使用国家这个概念，与其说是疫情让大家提高警惕，倒不如说这种打破过往几十年来的号召方式更让德国人新奇，同时加深了理解和重视。"
与此同时，德国开始了密集的行动，包括迅速调集医疗物资、展开大规模的病毒检测。其中，大规模检测能力让德国在抗疫中获得好评，这也是德国病死率低的重要原因。
截至 4 月 22 日，德国的检测总数达到了 207 多万人次，仅 22 日一天，检测数量高达 34 万多次。据报道，在 3 月初，德国每周检测人次就从 16 万、25 万上升到 40 万。硬核的病毒检测，为德国采取抗疫措施提供了基础。这与德国的习惯有关，向来严谨的德国人，一直在坚持大规模病毒检测，以此来预防传染病。
一凝告诉记者："需要检测可以打热线电话，会有全副武装的医护人员来家里，把人接走。但不是所有人想检测就检测，申请检测条件要求，不然会出现医疗资源挤兑现象，我们这边每个人都强制性有医疗保险，保险公司会负责费用。"
检测水平高的背后则是德国医疗体系和医学能力的强大，普通国家并没有实力和资金来支持全面的常规化检测。而德国医疗体系是疫情的第二道防护墙，从床位、ICU、呼吸机，人均资源都高于许多欧洲国家。


（图：丁香园）
如上述丁香园的数据图所示，主要国家医疗救护能力对比中，每 10 万人 ICU 的床位排名中，德国为 29.2 张，仅次于美国（34.7 张），远高于意大利、法国、西班牙和英国。罗伯特 - 科赫研究所数据显示，德国全国重症病床 3 万多张，目前资源足够。
从恢复率看，德国的治愈率一直高于病死率。


（数据图：corona.help）
但是也有媒体称，德国的病死率计算中，一些死亡病例并未计算在内，比如得了新冠但因其他病因死亡的案例，具体统计口径各州也有不同。但总体而言，德国的检测和治疗水平很高，紧密的配合对抗疫起到了疗效。
除了这两大因素，德国病死率低也与感染人数的年龄结构有关，在德国的确诊病例中，老年人的比例并不算高，而年轻人更容易治愈。另一方面也体现了德国对老年人群体防疫措施得当。
德国的病死率虽然保持低位，但是现在还在逐步升高的过程中，随着逐步复工，仍需要做好保护措施。
一凝谈道：" 欧洲一个国家一个样，差距和差异太大了。德国人是冷静内向克制的，本来也是挺宅的，不像法国人、意大利人那么爱社交爱热闹。德国人更多是爱居家、装饰家、旅行。这回旅行算是泡汤了。大家更多是觉得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他们没有经历过非典，没有经历过大地震，很多人生平第一次见到这种举措和场面，多少有些不适应。"
否定 " 群体免疫 " ，逐步解封
事实上，欧洲和传染病缠斗了很多年，" 隔离 " 的英文 "quarantine" 的词根就来源于欧洲，本意是 " 四十天 "，当时在黑死病肆虐的时候，有国家颁布法令，外来商船必须远离港口隔离四十天，后来逐渐衍生出 " 检疫期、隔离 " 的含义。
在对付传染病的经验之下，欧洲各国一开始对新冠的共识就是大家将和病毒长时间共存，但是为了抗击病毒所付出的代价就因国而异了。就国内而言，在社会运行成本中，大家待在家里是成本最低的最负责的措施。但是欧洲并不一样，在欧洲总成本的计算当中，管理居民不出门的成本更加高昂。德国在欧洲抗疫考验中，体现了水平高的一面，但不能摆脱欧洲的底色。
例如 " 群体免疫 " 的话题，早在 2 月底，德国柏林夏利特医院病毒所所长德罗斯腾就提出，德国将有 60% 至 70% 的人感染。但是随着防疫推进，德国官方的观念也发生了改变。
德国联邦总理府部长布劳恩在 4 月 19 日接受采访时，首次否定了 " 群体免疫 " 的做法。他表示，" 群体免疫 " 带来的高感染人数会将令德国医疗体系不堪重负、卫生管理部门也无法追踪传染源，因此不适用于德国抗击新冠疫情，德国当前的策略是在疫苗出现前减缓病毒传播速度。
至于老生常谈的口罩问题，德国态度也转变了。
3 月底时，一凝就向记者表示，最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德国的专家居然不建议戴口罩：" 这边专家给的建议是没有确诊的人不需要戴口罩，只有确诊的人才需要戴，导致民众不戴口罩。而且文化不同，在这边戴口罩被视为非常奇怪的行为。加之华人现在的处境不是很好，贸然戴口罩也有些担心人身安全问题或是被误会等等。"
当时德国也出现口罩短缺，" 药房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经买不到口罩了，那会儿国内疫情严重，海外华人们都争先去药房把当地的口罩买走寄给国内了。生产出来的也是直接送去医院，保证医疗所需。" 一凝说道。
一位在汉堡附近开中国超市的店主告诉 21Tech 记者："3 月底的时候，德国情况严重，大家都不带口罩。娱乐场所都关闭了，但是我们的超市要开门，大家抢米、面粉、意大利面、厕纸，纸巾和消毒液都限购。有些小超市没有口罩，就用保鲜膜把结账柜台包起来隔离。"


她还谈道：" 最近生意是很好，但是大家现在囤货，接下来等疫情控制住了，可能生意就不好了。我们也在考虑是不是只开半天，这钱都不愿意挣，宁愿平均一点。我们提前备了口罩，也送一些口罩给客人，有个老太太，我给了她一个口罩，她天天戴，从我门口走过就说谢谢，看着这些心里不好受。"


随着德国的进一步解封，戴口罩的话题又在德国升温。目前德国还在积极筹备口罩物资中，据报道，德国经济部长阿尔特迈尔在近日采访中表示，政府的目标是在今年夏季的后半段能够 " 在德国生产数以百万计的医用口罩 "。
在 4 月 22 日，德国全境推行 " 口罩强制令 "，要求民众在乘坐公共交通工具时必须佩戴口罩。有部分联邦州规定，违反口罩令的人员不仅本地交通或出租车可以拒载，还需承担相应罚款。
德国政府也力图在抗疫和经济活动中做动态的平衡，4 月底开始，德国将逐步进入复工阶段。据了解，800 平方米以下的小型零售商首先重新开业，较大的汽车经销店、自行车商店和书店也得以恢复营业，德国学校于 5 月 4 日重新开放，将要参加考试的学生优先返校。
在取得抗疫阶段性胜利后，德国能否在复工复产上再为欧洲树立范本，尚待继续观察。